我简直要被他逗笑了。我的天呐,这种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就想宰了自己想控制的人的所有朋友的行为,他还想得到什么其他好结果吗?难不成他还指望中原中也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
然而我根本笑不出来,我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只能用气音勉强挤出几个字。死亡在逼近我,并且把瞬间延长至无限。我终于是要死了。
有点扯淡,我当了四个多月黑手党,最后的死亡原因竟然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而我甚至于连凶手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垮的可以。
不过至少,这次在死亡前,我有好好的回忆我的朋友,没有浪费时间胡思乱想。
这么一想,也还算不错。
梦境
人在死亡前的一瞬间会想到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因为死人不能说话,而活人无法体验。
我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寂静无声,只余一片虚无。
黑暗中,隐隐约约传来了青年们笑闹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使劲揉乱了我的头发。
“发什么呆呢,禾泽?傻掉了?”黑发青年望着我,黑曜石般的眼中闪烁着笑意,“说好一起去玩的,愣在那做什么?”
我没有言语,也没有回应。直到青年歪了一下脑袋,吆喝来另外两个小伙伴把我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了?不高兴啊?”
“是不是作业被退回来了不开心啊?不要管那么多了,我的也被退回来了。”
我不敢呼吸,也不敢乱动,生怕一点动静就会让这样的画面消失。直到青年们脸上的表情从玩笑转变为了担忧。
“没事的。”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响起,带着我没有意识到的哀伤,“只是我想你们了。”
于是青年们的身影就随着我的声音如同老电视中的雪花般消失不见了。
果然消失了。
我可能没死。我突然意识到这点,却又平静的过分。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因为死人不会做梦。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在梦境中追逐着这些可望而不可及的事物。
哀伤飘忽的恍若错觉一般。或许根本不存在哀伤,只是我以为我会哀伤。
我行走在梦境的黑暗中。大多数情况下,人在梦境中是无法分辨梦境与现实的。只有抽离梦境的瞬间才会或怅然若失或劫后余生的感慨着——这原来是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