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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之将 第10节(2 / 2)

&esp;&esp;我也是太妃?叶星辞蹙眉,看向“娘家人”卢侍郎和崔统领。二人没说什么,面带惋惜地默认了楚翊的说法。

&esp;&esp;他心里一凉:我一个大男人,嫁人也就算了,如今还成了寡妇。要是传出去,以后我可怎么娶媳妇啊!肯定会被姑娘嫌弃的!

&esp;&esp;

&esp;&esp;叶星辞顾不上参观自己的寝宫,洗净妆容,换上一身缟素。之后回到殡宫,和后宫妃嫔跪在一处,开始焚香守灵。

&esp;&esp;这一守,就是三天。城里的丧钟日夜不息,听说要敲五天,才够三万杵。

&esp;&esp;除了吃饭、如厕时能短暂休息,需终日跪坐于灵前。不少妃嫔都累倒了,叶星辞身强体健,从小习武,倒还撑得住,只是夜里太困。

&esp;&esp;白烛垂泪,白幡飘动。夜风卷着纸烬,拂起大殿两侧的白幔,空气中弥漫着焚香的气息。昌帝庙号已定为世宗,谥号仁。遗体着金缕玉衣卧于箦床,脸上蒙着黄纸,腹部高耸,宛如一座死气沉沉的山。

&esp;&esp;目之所及,原本朱红的门窗墙柱都用白纸糊住了。叶星辞跪在这隆冬般的白色世界里,迷迷离离,伴着殿外一百零八名僧人沉沉的诵经声,和身边女人的叹息,不觉睡着了。

&esp;&esp;他不倒翁似的摇晃片刻,一头栽向左侧,却没有砸在地上,而是落入一个带着暖意的有力臂弯,顿时惊醒:“呃……多谢王爷……”

&esp;&esp;楚翊刚从殿外理事回来,一身缟素,满面戚容,双眸熬得通红,显得清秀而憔悴。他盯着叶星辞素面朝天的脸,轻轻说了句“太妃小心”,便回到另一侧,在蒲团端跪。

&esp;&esp;“呜呜……”叶星辞身边几个年轻妃子又在哭了。这两天,她们的泪水就没断过,看来和大行皇帝感情很深。

&esp;&esp;叶星辞听得心乱,于是悄声劝道:“姐姐们,节哀。”其中一人却哀戚道:“别看你是公主,到头来,你也会和我们一样。”

&esp;&esp;说啥呢,没头没尾的。叶星辞活动酸痛的腰背,不自觉地瞟向右前方楚翊的背影,担忧对方会不会认出自己是假冒的。没想到,楚翊也蓦然回眸。二人视线相撞,全都讶异地怔了一下,旋即尴尬地错开。

&esp;&esp;奇怪的是,瑞王和庆王也不约而同回头看他,像在筹谋什么。叶星辞预感到,自己将卷入某些风波,只是前路大雾弥漫,看不清楚。

&esp;&esp;又捱了半个时辰,叶星辞实在困倦得挺不住了。他再度跪着睡去,脑袋低垂,由于呼吸不畅而打起鼾来。一声猪哼后,他蓦然惊醒,见身边的“姐妹”都看着自己,赶紧若无其事地跪正了。

&esp;&esp;楚翊半回头,轻声道:“列位太妃,如果实在乏了,可以去配殿喝杯茶。”

&esp;&esp;叶星辞右侧的年轻妃嫔用手肘怼了他一下:“公主,九王爷在说你呢。”

&esp;&esp;“啊?我还好,不是很累。”

&esp;&esp;“刚才你都打呼噜了。”

&esp;&esp;叶星辞脸上一热,悄悄起身,离开大殿,前往供女眷休息的配殿,喝杯浓茶提神。不多时,楚翊也出来了,正在门外对几个太监交代事情,应该与翌日的大殓礼有关。诵经声太吵,听不大清。

&esp;&esp;“明白了,王爷。”太监们道。

&esp;&esp;楚翊摆摆手,几人退下。他孤立殿前,夜风卷起衣摆,身着缟素的挺拔侧影如一株玉树。他叹了口气,微微侧目,望向坐在配殿喝茶的“尹太妃”。

&esp;&esp;叶星辞嘴里塞满了茶点,腮帮鼓溜溜,宛如正在囤粮过冬的松鼠。撞上楚翊的目光,他愣了一下,背过脸快速咀嚼。

&esp;&esp;听脚步,男人离开了。然而,脚步声顿了一顿,又由远及近。在殿外略作停顿,迈了进来。

&esp;&esp;“九王爷。”叶星辞消灭了满嘴的点心,抿了口茶,微微欠身。

&esp;&esp;碍于礼数,楚翊并未靠近,只是远远站着,苦笑道:“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公主这两天还好吗?”

&esp;&esp;“比较迷茫吧,不知今后该依靠谁。”叶星辞也不知说什么,没话找话道,“太皇太后似乎觉得,是我的锐气冲撞了大行皇帝。说实话,我心里有些不安,看不清前路。”

&esp;&esp;“她老人家只是太过哀痛,随口一说,公主别放在心上。”

&esp;&esp;叶星辞点点头。他发现楚翊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脸,抿起嘴唇,似乎在回味什么。他心里发毛,问:“怎么了?”

&esp;&esp;“你嘴角,有点心渣子。”

&esp;&esp;叶星辞赧然一笑,舔了舔嘴角。楚翊盯着他的动作,又抿起嘴唇。他不好意思休息太久,起身回正殿,继续守灵。经过楚翊身边时,簪在发间的白花掉了。

&esp;&esp;二人同时去捡,手指相碰。楚翊嗖地缩回手,耳廓发红,随后一语不发地快步离开。

&esp;&esp;天亮之后,钦天监择吉时,在繁琐的仪式和哀泣声中,举行大殓礼,将大行皇帝遗体殓入梓宫。

&esp;&esp;“举哀——”

&esp;&esp;伴着礼官的唱礼,叶星辞四周“哇”的腾起阵阵嚎哭。因为这是与大行皇帝的最后一面,必须倾尽悲伤。

&esp;&esp;刚继位的小皇帝奶声奶气地嚎啕,瑞王和庆王抚心恸哭。协助入殓的楚翊最为克制,哀痛都藏在颤抖的下颌和双手,泪珠一颗颗滑出红肿的眼眶,在孝服袖口洇开朵朵湿痕。

&esp;&esp;“皇上啊……你怎么丢下我们去了……皇上啊,让臣妾再看你一眼吧……”妃子们情真意切。

&esp;&esp;“呜……怎么办哭不出来……让臣妾再看看你……真的哭不出来……”叶星辞不想被旁人挑剔,鼓着腮帮,英气精致的脸庞皱成一团,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挤眼泪,憋得满脸通红。

&esp;&esp;快,眼泪快出来……他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回想一遍,还是不行。又狠狠拧住自己大腿,也不管用,还会面目狰狞,像中风了似的。他开始想娘亲和太子,但对他们的思念,抵不过眼前这种荒诞的感觉。

&esp;&esp;诚然,昌帝是个德行不错的好人,但也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为陌生人守灵哭丧,太难为他了。他只好低头往掌心吐点口水,又抹在脸上,然后咧嘴干嚎:“呜呜,你怎么丢下臣妾一个人去了啊!”

&esp;&esp;第21章 出家?!

&esp;&esp;入殓后,按礼该停灵四十九天。考虑到眼下已经三月,气候温暖,于是改为二十七天。虽仍需守在灵前,但改为轮流值守,多了些休息时间,可以回寝宫小睡。

&esp;&esp;叶星辞见识到了楚翊在白事上术业有专攻的一面,一切安排疏密有致,叫人挑不出毛病。百官忽然发现,原来最年轻的九王爷也很英明干练。只是年纪太小,才二十一岁,不然择立摄政王时,未尝不可一争。

&esp;&esp;第十八天,喀留王楚献忠携长子抵达顺都,入宫吊丧,在灵前哭得伤心欲绝,无可挑剔。叶星辞观察了一下,是真哭,没往脸上抹口水。

&esp;&esp;出殡之后,昌帝的梓宫安放在陵寝地宫,与元后合葬。新君年号定为“永历”,不过为思悼先皇,登基第二年才改元。

&esp;&esp;丧礼结束,叶星辞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醒来,他穿上素服,到宫外散步。他住的地方叫“抱翠居”,寝殿后有个小园子,仿江南园林而造,小桥流水、绿竹青青,清幽怡人。

&esp;&esp;子苓、福全六人也是一身白衣,正凑在一起说话。叶星辞走过去问:“聊什么呢?”

&esp;&esp;福全道:“我听传早膳的太监说,世宗皇帝陵寝里要题匾额,还有神道碑的碑文。瑞王和庆王各写了一份,叫大臣们和翰林院选,谁的字好就用谁的。”

&esp;&esp;“这么快就开始较劲了?”叶星辞嗤笑一声,“这不是变相的逼群臣选边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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